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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激情精神》：女性書寫的歷史中，為一位“邪惡繆斯”正名

工人日報客戶端記者 陳俊宇

關(guān)于著名音樂家馬勒和妻子阿爾瑪，歷史上留下了太多的故事和資料。樂評家萊布雷希特就在《為什么是馬勒？》中寫道：“偉大的音樂家病入膏肓，他的花瓶嬌妻在病床前讀情人的來信。”——這代表了很長一段時間公眾對阿爾瑪?shù)挠∠螅骸靶皭嚎娝埂薄吧咝廊恕薄?/p>

歷史上長期以來詆毀阿爾瑪·馬勒，將她置于口誅筆伐的緋聞旋渦里，在帶有性別偏見的書寫中抹去她的智慧與才能。英國傳記作家凱特·黑斯特將阿爾瑪作為生命結(jié)束前的最后一部作品的主角，《激情精神：阿爾瑪·馬勒的一生》近期已由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出版，她閱讀了阿爾瑪大量生動、感性但被忽視的日記，還原了這位雄心勃勃、才華橫溢的女性精彩的一生，呈現(xiàn)出一位復雜、多面、爭議不斷，但更接近真相的人物形象，也為歷史記錄做出了重要的修正。

阿爾瑪?shù)膫€人經(jīng)歷堪稱傳奇。她生于19世紀末的藝術(shù)家庭，博學多才，美麗優(yōu)雅，成長在維也納現(xiàn)代藝術(shù)的黃金時期，心中充滿了浪漫的激情。她在年輕時代就顯露了出色的音樂才華，不僅創(chuàng)作過一百首多音樂作品，還在18歲時立志“做真正了不起的事”——寫一部歌劇。但在女性身份仍深受禁錮的時代，阿爾瑪?shù)睦硐氡粋鹘y(tǒng)的社會價值觀所扼殺，馬勒就在與她結(jié)婚前堅稱：“如果我們在一起想獲得幸福，你必須是我的妻子，而不是我的同事”。就這樣，阿爾瑪不斷在追求獨立自主和俘獲男性的欲望中左右搖擺，最終成了“藝術(shù)家的另一半”。

誠然，與眾多藝術(shù)天才激情澎湃的愛情貫穿了阿爾瑪?shù)囊簧娜握煞蛟诟髯缘念I(lǐng)域大名鼎鼎：作曲家、指揮家古斯塔夫·馬勒，包豪斯學派創(chuàng)始人、建筑家沃爾特·格羅皮烏斯，小說作家、詩人弗朗茨·韋費爾；還有更多藝術(shù)史上閃光的名字都臣服于阿爾瑪?shù)镊攘?，畫家克里姆特、作曲家和指揮家澤姆林斯基、表現(xiàn)主義畫家科柯施卡、鋼琴家普菲茨納……《經(jīng)濟學人》將這些故事形容成“歐洲文化財富和陰謀丑聞的寶庫”，諾獎得主卡內(nèi)蒂也毫不掩飾他對阿爾瑪?shù)膼阂?，刻薄地稱她為“快要熔化的老佛爺”，還將她用以展示藝術(shù)收藏的客廳諷刺成“陳列戰(zhàn)利品的私人博物館”。

是時候正視阿爾瑪?shù)闹腔叟c天賦了，她對藝術(shù)有著絕佳的品位和敏銳的判斷力，正如傳記作者所言：“這些偉大的男人需要‘她’成為他們的繆斯?！彼邱R勒數(shù)首交響曲的激情所在，科柯施卡以她為原型創(chuàng)作了許多畫作，其中就包括名畫《風中新娘》，她也成功挖掘出韋費爾的小說天賦，打造出一位暢銷小說家。晚年的阿爾瑪回望這一生中與之相交的男性藝術(shù)家時感恩而謙遜：“我的一生是美麗的”“上帝令我與我們這個時代的天才神手們相遇，早在他們的雙手創(chuàng)造出神作之前，令我預見一切。如果有一段時光，我抓住了那些光之騎士的馬鐙，那我的存在便是合理的、有福的?！?/p>

凱特·黑斯特彌補了過往不少作家對阿爾瑪?shù)膯我辉u價，繪制了“一幅復雜的、成就斐然的女性之肖像”（《觀察家報》）。我們能看到一個年輕女孩最初的自我覺醒，感受她內(nèi)心的糾結(jié)與掙扎，驚嘆她強大的生命活力，感動于她從未改變的對音樂的摯愛。歐洲文化最后的輝煌貫穿阿爾瑪?shù)囊簧?，她曾置身于維也納現(xiàn)代藝術(shù)璀璨的巔峰，也在納粹歲月中親歷藝術(shù)家的集體流亡，繼而又在美國比弗利山莊續(xù)寫社交傳奇。作為19世紀末至20世紀席卷全球的政治與文化事件風暴的見證者，“她生來就是為了勝利，而非投降”（《時尚芭莎》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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